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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始於美國的危機,為何令歐盟(EU)遭受如此重創?我們可以從歐盟自身的四大弱點中找到答案。首先,歐盟最大的經濟體—
—德國——嚴重依賴外國支出;其次,幾個西歐經濟體正飽受泡沫破滅後需求驟降的折磨;第三,中東歐部分國家也正被迫削減
支出;第四,事實證明,無論是在美國的危機、還是在更臨近本土的困難面前,歐洲各銀行都十分脆弱。考慮到這些現實情況,
經濟復甦過程可能會是緩慢而痛苦的。
 

根據最新的普遍預期,預計歐盟經濟今年將萎縮
3.6%,歐元區萎縮3.7%,而預計美國經濟僅縮水2.9%如此看來,危機對節儉者的懲罰,要比對恣意揮霍者更為嚴厲。這似乎太不公平了。但事實並非如此:節儉者要依靠揮霍者 

歐盟委員會
(European Commission)春季經濟預測中發表的評論抓住了問題的癥結:「由於出口通常是歐元區商業週期中率先復甦的部分,出口前景是關鍵。」歐元區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。其經濟復甦為何要依賴於外部需求呢?我們可以從德國身上找到答案。歐盟委員會預測,今年德國經濟將縮水5.4%,其中五分之三要歸咎於淨出口的下降 

可以從部門收支平衡的角度,來闡明目前所發生的情況。部門收支平衡是指三個主要部門——政府、私人及對外貿易部門——收入與支出(或儲蓄與投資)之間的差別。按照定義,這些差額的總和為零。通常,經濟是由私人部門收支平衡的變化所驅動的。如果私人部門削減開支,經常賬戶赤字就會收窄,財政收支平衡也會惡化。二者之中由誰主宰,取決於特定經濟體是如何運作的。
 

從歐盟委員會的預測中,我們能夠推導出隱含的私人部門收支平衡情況。在歐元區內,荷蘭和德國的私人部門
2007年都出現了高額盈餘,分別佔到了國內生產總值(GDP)9.5%7.8%。這些盈餘分別被高達GDP 9.8%7.6%的經常賬戶盈餘所抵消。然而,總體而言,歐元區幾乎不存在私人部門及經常賬戶盈餘。因此,德國與荷蘭的盈餘被其它國家的赤字所抵消。其中,西班牙的赤字最高:2007年,該國由泡沫推動的私人部門赤字佔到了GDP12.3%,經常賬戶赤字為10.1%。不過,希臘、愛爾蘭和葡萄牙的私人部門及經常賬戶赤字同樣也很高。 


2007年到2009年,泡沫國家的私人部門收支平衡預計會大幅轉向盈餘,其中,愛爾蘭和西班牙的轉移幅度將分別達到GDP15.8%14%(見圖表)。這兩個國家的主要抵消手段將是財政狀況的大幅惡化,但預計外部收支平衡狀況也會有所好轉,經常賬戶赤字將分別縮小GDP3.6%3.2%。英國私人部門平衡的轉移幅度,預計也將達到GDP8.9%,被財政赤字的大幅上升所抵消。同期內,美國的私人部門平衡預計將從占GDP 2.4%的赤字,轉向占GDP8.6%的的盈餘,轉移幅度為GDP11%

實質上,與收入相比,預計泡沫後經濟體私人部門今年的支出將遠低於兩年前。對於依賴製造業出口的盈餘國家,這將造成毀滅性的影響。在德國,私人部門收支平衡預計幾乎不會有什麼變化,但作為一個依賴出口的經濟體,它受到了其它國家支出下降的巨大衝擊。 

危機對中東歐的影響同樣驚人。最新的《世界經濟展望》(World Economic Outlook)顯示,流向歐洲新興地區的資本流動將從2007年的占GDP9.5%,降至今年的-0.7%(見圖表)。這一轉移將促使外部赤字大幅下降,並導致非常嚴重的衰退。波羅的海各小國的數據格外反常:歐盟委員會預計,2007年至2009年間,拉脫維亞的經常賬戶赤字下降了GDP21%,愛沙尼亞與立陶宛分別為17%13%。這兩年裡,拉脫維亞私人部門平衡的轉移幅度預計將達到GDP32%。難怪歐盟委員會預測,2009年拉脫維亞GDP可能會萎縮13%,而立陶宛和愛沙尼亞將分別縮水11%

歐洲的銀行業也受到了嚴重損害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
(IMF)最新公佈的《全球金融穩定報告》(Global Financial Stability Report)顯示,預計歐元區2009年和2010年銀行資產的減記規模為7500億美元,英國為2000億美元,相比之下,美國僅為5500億美元。此外,歐元區各銀行將槓桿比率降至251,所需的資金為3750億美元,英國各銀行需要1250億美元,而美國各銀行僅需2750億美元。西方銀行在中東歐的風險敞口也很大:正如歐盟委員會的評論中所言,「『新'成員國及其它歐洲新興市場的國外產權額中,『老'成員國的銀行佔了約9500億歐元,總共佔到國外產權總額的82%左右。按絕對價值計算,銀行敞口最大的是奧地利、德國、意大利和法國。」 


細節可能看上去有些複雜。但基本點卻並不複雜:洲經濟從自己西部、南部及東部周邊國家不可持續的支出中,得到了一種經濟發展健康的錯覺。伴隨著美國一個更大泡沫的破滅,作為上述支出特點的資產價格泡沫、信貸增長及投資熱已全部崩潰。當然,這一時間點並非巧合。這種崩潰摧毀了出口依賴型國家的活力,這些國家中,德國差不多是最重要的。此外,由於糟糕的風險管理,許多歐洲銀行也嚴重受損。
 


問題在於,歐洲經濟能否指望通過私人部門引領的正常經濟復甦恢復健康。不幸的是,在後泡沫經濟體中,這樣的復甦是不太可能的:人們將只能預計,在本已高築的債台上累積更多的債務。
 


這將使歐洲只剩下兩種答案,一種很有可能,但人們不希望看到;第二種不大可能,但是人們願意看到的。可能的答案是:泡沫後經濟體不可持續的財政擴張將推動需求。而不大可能的答案是:在那些信譽卓著的經濟體(尤其是德國),私人需求將有所提升在兩者都沒有出現的情況下,歐洲將等待美國通過加大支出,重新(暫時)恢復元氣。無論看上去「萌芽」會表明什麼,這都是一種可悲的場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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